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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鲁迅

  □刘英团

  在美国,有一句流行语:“一个人能否成功,不在于你知道什么(what you know),而是在于你认识谁(whom you know)。”翻开陶方宣、桂严合著的《鲁迅的圈子》,胡适、蔡元培、章太炎、林语堂、郁达夫、陈寅恪、陈独秀、瞿秋白……这些大文豪的名字,一个个活跃在鲁迅的朋友圈中,他们或嬉或笑或怒或骂。通过鲁迅的“会客厅”,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故事。通过他们与鲁迅的交往,我们也认识了生活中的鲁迅。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这是鲁迅以清人何瓦琴的联句书赠瞿秋白的条幅。鲁迅一直将瞿秋白视为肝胆相照、同心同德的朋友和同志。在鲁迅的日记和函件中,细心的读者一定可以经常看到瞿秋白的笔名,如“何凝”、“维宁”、“宁华”、“它兄”等等。在瞿秋白最困难的时候,鲁迅冒险给予他真诚、无私的帮助,使瞿秋白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光。鲁迅自然是知道瞿秋白不愿意接受馈赠的,便有意帮助他,让他以卖文所得,来弥补经济生活的贫乏。瞿秋白的《肖伯纳在上海》以及《王道诗话》、《伸冤》、《曲的解放》、《迎头经》、《出卖灵魂的秘诀》、《最艺术的国家》等一大批精美的杂文便是属于这种情况。许广平在回忆文章中说:“这些文章,大抵是秋白同志这样创造的:在他和鲁迅见面的时候,就把他想到的腹稿讲出来,经过两人交换意见,有时修改补充或变换内容,然后由他执笔写出。”

  瞿秋白的身份暴露了,鲁迅心急如焚,曾和陈望道相商,发起一个公开的营救活动,后来由于诸种原因而未能实现。鲁迅只得通过蔡元培,力图在国民党上层营救。而蔡元培与鲁迅的关系,正如郭沫若所说,蔡元培“对于鲁迅先生始终是刮目相看的”,“一直到鲁迅的病殁,蔡元培是尽了他没世不渝的友谊。”作者在书中认为,“此言很有见地。无论在行政关系上,还是在人情世故上,后学者鲁迅都有责任、有义务为蔡元培所托效力。但是,鲁迅后期却没有做到这一点,岂止是没有做到,他对蔡元培还心生怨恨。”

  以鲁迅的性格,很不易与人相处。在鲁迅一生的朋友圈中,许寿裳算是一个知己。他们的友谊,与学问大小没有关系。许寿裳的思想不及鲁迅深刻,文学成就也没有鲁迅高,但二人之间有着兄弟之情,就连许广平也叹之是“求之古人,亦不多遇”。鲁迅病逝,许寿裳不但洒下了“生平为朋友的第一副眼泪”,也对许广平给予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许先生不但当我是他的学生,更兼待我像他的子侄。鲁迅先生逝世之后,10年间人世沧桑,家庭琐事,始终给我安慰,鼓励,解纷;知我,教我,谅我,助我的,只有他一位长者。”他一方面为出版《鲁迅全集》四处奔波,收集材料,并专函恳请蔡元培先生“先向政府疏通,眷念其贡献文化之功,尽释芥蒂,开其禁令,俾得自由出售”;另一方面,又勤奋著述,先后撰写了《鲁迅年谱》、《亡友鲁迅印象记》、《我所认识的鲁迅》、《鲁迅的思想和生活》等纪念鲁迅的文章和著作,为后人学习并研究鲁迅留下了弥足珍贵的资料。

  胡适的朋友多也就罢了,他本就是以“圈子野”著称的。在风云际会、人才辈出的民国时代,在陶方宣、桂言的《鲁迅的圈子》中,鲁迅的朋友圈也不小,鲁迅的声望、地位和个人魅力由此可见一斑。在鲁迅眼中,胡适、徐志摩、郭沫若、周扬等都不是省油的灯。单是一个柔石,就在鲁迅日记中被提及不下百次。“他和我一同走路的时候,可就走得近了,简直是扶住我,因为怕我被汽车或电车撞死;我这面也为他近视而又要照顾别人担心……”(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然而先生笔下的现实绝非是为了夺人眼球而有意为之,先生也绝不是靠暴露现实获取关注的浅薄之人,总之他并非为了披露而披露,犀利的话语背后其实流淌着无尽的温情”(崔永元《又见鲁迅》)。鲁迅的丰富性、复杂性和独特性就在于,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他都曾面临着被尊崇、被误读、被赞美、被诅咒的命运。

  《鲁迅的圈子》从不同的侧面构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立体的鲁迅,可以让读者看见民国时期的政治形势、民国风云、文坛争斗、社会生活,以及一张张神色各异却鲜活清晰的脸,让我从更多的侧面,看见一个怒目战士的柔情一面,栩栩如生,宛如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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