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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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6月25日 星期一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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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一阵“后高考”风

  □本报实习生  王盛  周艳芬  罗雅/文丰雪/插画

  对于高三考生来说,过了6月9日,就又翻开了人生的另一篇章。12年的寒窗苦读,一朝尘埃落定,霎时间,大笑者有之、流泪者有之、如癫如狂者亦有之。

  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的一次重要战役,在过去的日子里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这场战役上。战役过后,刚刚年满18岁的他们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眼中闪烁出的,是久违的,属于他们这个青葱岁月的光芒。

  “高考结束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这套跟了自己3年的校服,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我要看NBA、欧洲杯和奥运会。”“我要一觉睡到自然醒。”“我要去海南。”

  ……

  当我途经你的绽放

  青春是如花般绽放的美丽时光,而我正好在这个时候遇见了相仿的你,我们曾一起幼稚,一起悲伤,一起欢乐,一起奋斗,一起成为有担当的人。当我途经你的绽放,恰好你也看见了最青春无华的我。我希望让自己在感悟中恢复曾经的热情,用我的笔记录下时光的痕迹。

  谨以此献给我最亲爱的同学。

  ———璐璐

  璐璐是个乖巧害羞的女生,初见她完全感觉不出她是今年高考的学生,全然一副初中生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一份释然的淡定。但聊天后才发现她非常有见地。

  “我想在假期的时候写一本回忆录,回忆自己的生活,这样才能总结经验。”高考结束后10天了,璐璐萌生了写回忆录的想法。觉得高中三年有太多东西值得回忆,这本回忆录主要是写给自己看,里面有她的人生历程,算是对高中生活的总结。

  “还记得8日下午考完试,遇见班里的同学心里很不舍,无法确定以后我们是否会相遇,我们就像蒲公英一样将散落在九月的天空中。”璐璐念起高考那天还是一脸不舍。

  “高中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平淡而忙碌的,班里的朋友其实要好的就那么几个,但是每个同学的相貌和名字都牢牢地记在心里,3年时光,我们悄悄地变成熟了,以前在一起打打闹闹,现在遇见却会互相关怀谈心。”璐璐说。

  过往的岁月似乎一去不复返,高三的生活并不像璐璐想象中那么激情昂扬,更多的是枯燥乏味,最后草草地结束在慌乱的高考战役中,一切似乎还未觉然就已悄然结束。璐璐说,这些都是考完后自己的感触。

  “太怀念以前的时光了,怀念我的座位,怀念读了几遍的书本,怀念亲爱的同学,甚至有些怀念熬夜看书。”璐璐说,高考前三个月,经过严酷的统练,同学们基本对考试没有感觉了,然而在最后的十天,自己却异常焦躁,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但是现在甚至有些怀念那时焦躁的感觉。

  在璐璐的回忆录里,会写到曾经的英语老师,“觉得她像个大姐姐那样照顾自己,有一次我没考好,她看我心情低落,居然请我吃雪糕。”

  璐璐还特别提到要写自己的一位学长,“学长胖胖的,已经是复旦的大学生,每次跟他聊天都很有趣,他总是能以自己的乐观带动我。最后当然会有很多同学,这个是必不可缺的。”

  璐璐还告诉笔者,回忆录是自己的回忆录,宁愿有感而发,勿要无痛呻吟来充数,她会不间断地写,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想不到就先放下,等有感觉了再写。

  告白!不做的是胆小鬼

  小叶同学向笔者透露了一个同龄人的秘密,像打小报告一样偷偷地告诉笔者,他说很多同学都想趁着考试完后去告白。

  于是乎,笔者在网上联系了这些要告白的学生,清一色都是男同学,有的腼腆害羞,有的活泼可爱,但他们都有个共同愿望,不管成不成,都希望能够给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考完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也许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吧,不过我还没有想好告白方式,只想着尝试下,我想我们已经足够大了,过了六月我就真正满十八岁了,不奢求恋爱,最起码自己不再是胆小鬼。”———小凯

  “喜欢她已经9年了,从小一起,断断续续的曾在一个班里呆过几年,不知道她哪里特别了,就是觉得跟她在一起很开心,很怀念我们同班的时光。我要准备一次特别的告白,为离别画上圆满句号。”

  ———无邪

  “高三的时候,一起奋斗的日子还记忆犹新,但却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有时候自己会把学习当作借口做一个懦弱的胆小鬼,跟自己青春懵懂的心做斗争,其实我们真的知道学习是第一要务,但接下来我们人生的路是我们自己的,不仅仅只是包含这些,趁着我还年轻,嘿嘿。”———小鬼

  琴,另外一个我

  对于家住路桥的小新来说,他人生的第一堂课是在临海读的,由于成绩比较好,他一直在外地读书,高考后才回到路桥家里。

  小新说:“回到家里的感觉真不错,但高考过后,日子太清闲了,有些受不了,以前生活总是被学习填得满满的,既有目标又有动力。现在目标突然模糊,只能自己找目标,而不是别人给你定的。”所以在填完志愿后,小新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目标。

  “这不,正好姐姐是音乐老师,让我去给她代堂音乐课。”虽然不是很懂,但怀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小新答应了。虽然是路北小学三年级的音乐课,但孩子还比较小,小新稍微有点安心,接下来几天里他有时间就练练琴。

  真正走进教室时,小新的心里还是比较紧张的,姐姐给小朋友交代几句就出去了,瞬间教室里就开始吵了起来,这些都加剧了小新内心的紧张。

  “在我弹了一首之后,他们就安静下来了,当时我觉得小朋友们特别可爱。”小新说,小朋友跟他想象中的还是不一样,他们太活泼了,刚进教室的他只能直接坐下来弹钢琴,在一首《梦中的婚礼》之后,小朋友就陶醉了,等到弹完,大家使劲拍着手叫好。一个劲地让他再来一首,很快我就和小朋友们打成了一片。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小朋友还觉得不够过瘾,下课了竟然还来找我签名,一个接一个,让我找到了偶像的感觉。”刚刚讲完自己人生中第一堂课的小新,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自豪感。

  相比之下,在学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是学生现在是老师。这次体验小新明白了,以前总是在学校,与社会接触太少,总觉得社会离自己很远。现在,自己应该好好利用这个假期,多参加社会实践。

  小新还说“琴是我另外一个灵魂”,最喜欢的曲子是《叶塞尼娅》,7岁就开始学琴的他,每当不开心或难过的时候,琴就成为他另外一种寄托,他还要继续练琴,不仅仅是把它当做自己的爱好。

  写作这条路

  “黎明是黑夜的葬礼,曙辉是月亮的庆功,当明天的眼睛睁开,谁会记得昨夜的史记。一八八三年,南海,新出的《述报》!黑旗军兴化大败,越南危在旦夕,何裕俗把钱递给卖报的小童,接过报纸就边走边看起来。”这是小雅正在谋划的新作《子夜》的第一章。

  同样是2012年高考生的她,早在小学就很喜欢文学创作,小学老师偶尔会拿着她的文章当范文读给大家听,抱着做得更好的心态,从此爱上文学创作,便一发不可收拾。高中三年很忙,而且感觉高三一年比前两年加起来都长,一直在和自己的成绩挣扎,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全都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收获了什么,反而高一高二时有学到新知识的喜悦,后来就只剩下一个目标了,这是小雅对自己高中生活的总结。

  谋划《子夜》在高考前就开始了,也曾和同学们讨论过。小雅说,班里喜欢文学创作的人很多,和他们一起讨论,每次都会得到新东西,受益匪浅。朋友还戏称这本书的脉络像极了农民屌丝奋斗史。

  这本书其实是自娱自乐,不准备出版的。具体写一八八三年到一九四五年间的故事,主人翁为何裕俗,有很多虚构的意味,不能深究。主人公一直参与试图改良民族处境工作的互助会,因为这个契机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接下来出国留学,又看到了种种社会黑暗面,恰好国内发生动乱,对政府更是失望,因而选择参加了民主党派,从党内无名小卒成长为首领,从而推翻反动统治。

  “本来以为这个年代距离现在久远,又是动荡不安,容易出现很多可能性,后来才发现没有那么容易,一不留神两个时代就交错开来。”一章的内容,就耗费了小雅大半天的时间查阅相关资料,“自己的知识储备完全不够,比如那个时代所发生的大事、物价水平、货币、地理范围、民俗、民众衣着等,这些都要考虑到。”

  虽然困难重重,但小雅妈妈还是督促着女儿写,爸爸虽然沉默不语,却总是给小雅提出写作意见,小雅说自己喜欢写作很多方面是受了爸爸的影响,爸爸年轻时候就收集了很多书,那个大书柜上的书,到现在小雅还有很多都没有读过。

  小雅喜欢情节上设置有技巧性的书,最喜欢《一九八四》、《百年孤独》、《源泉》这些能带来新思潮的书,因此她在写作题材上也倾向于这些。

  小雅说写作这条路她会一直走下去,尤其是这个暑假,可以恶补很多知识的空缺,以前总是没有时间,现在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青鸟飞到的地方

  三毛在自己游记《青鸟不到的地方》中提到曾经因旅行而遍体鳞伤。她说“那一晚,做了个梦,梦中大巴士———那种叫做青鸟的干净巴士,载着我去了一个布满棕榈的热带海滩。”

  “去旅游吧,走一路学一路,说走就走。”这是青鸟团出发时候的豪情壮志。由3个年轻的高中毕业生组成,他们向往的是像青鸟一样的自由。

  “有时候我就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飞过大海,飞过高山,直到翅膀扇不动了,也要坠落于翱翔中。”

  “高中最大的感触就是没有自由,我要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

  第一站:厦门

  没有看过大海的他们第一站直奔祖国的南海岸。沐浴阳光、海水,冲刷尽他们高考之后的疲惫。

  第二站:青岛

  游玩了南海岸,又来到祖国的北部。同样是海,却有着不一样的体会。

  书店———家,两点一线

  每天早晨9点,在新华书店总能看到小周的身影,默默地坐在角落,安静地享受着自己的小小世界。有的时候坐在窗户边的书桌上,有的时候站着,有的时候干脆席地而坐,坐在自己喜欢的书堆里。

  在小周的世界里,书是无所不能的,谁会想到这么认真看书的小周是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与很多同学旅游、休闲、玩乐不同,小周这个假期选择泡在书店里。很多她的同学也对小周有诸多不解,高中三年看的书还不够多么,再看下去就成书呆子了,对此小周只是回应“人各有志”。

  小周想看书这个念头已经在她心里萌生很久了,高三的时候每每拿起历史、政治、语文书的时候,总是觉得书本里的知识太少,看的书都是“规定办事”,而且一本书翻来覆去,太无聊了,书中有很多自己好奇的东西都没有去深究,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就想看自己喜欢的书,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周说最近她在看乔布斯传,乔布斯的一生就是不停地在战斗,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迎接更大的挑战。就像高考完后,她觉得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以后到了社会上会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他们,所以就算是高考完了,也不能太放松。

  小周喜欢看人物传记,她喜欢拿破仑,她还开玩笑地说并不是因为拿破仑帅,“你知道‘拿破仑’的意思么,就是荒野雄狮的意思,是英雄。”

  现在小周很满足自己的生活,比较悠闲,当然看书只是修身养性,她也会出去走走,不过那只是十几天的时间,更多平时的时间她想和爸妈多呆在一起,他说上大学后,会离父母远,就没有这样的时间了。”

  手记

  我是王盛,是一名高三毕业生,即将跨入大学的生活。上述被采访者都是我的同学,在采访他们的过程中,同时也勾起了我对逝去高中生活的回忆。正如岩井俊二说的:有些曾经很厌恶的东西,现在想想,很有趣。三年来,我笑过、哭过、奋斗过、洒过热血。我无愧于我的青春,毕业那天漫天的绚丽烟火一定是为我而点。

  6月9日,也就是高考结束的那天,疯狂后的我回到家中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望着我曾经奋斗过的一隅。我忽然害怕起来,此时的我早已丧失了奋斗时的热情。望着冰冷的教科书,我已经没有了彼时拿起它的冲动,我端详起书桌上的毕业照,照片上同学们灿烂的笑脸让我忆起高中时的点点滴滴,也让我对高考后宅居家中没有目标的生活感到厌恶,我忽然决意重拾高三倒计时时的热情,因此来到报社开始实习生涯。

  初来乍到的我得到了所有同仁的关照,我和前辈记者们一起策划版面、外出采访,积累了很多社会实践经验。这个充满活力的部门,让我感觉很愉快,也正是他们的鼓励,让我有勇气完成这一版面的文字工作。

  海明威说:人生来就不是被打败的。实习记者的工作让一度“失业”的我重新忙碌起来,我享受这份忙碌,享受在这里的实习工作。“人,生当奋斗不息”,我将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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