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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在我的味觉里慢慢沉睡

老周经营着一家小理发店,没有宽敞的门面和耀眼的牌匾,只有一把梳子,一把铁推剪,凭着一手传统的理发技艺,每天在老街等候着上门的“老主顾”。 老周年近八十,眼神却依然好使,爬满皱纹的双手也很灵活。他说,他从十余岁起学理发,迄今从业近60年,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希望将这门手艺坚守下来。 许 炜 摄
  □任安娜

  我这个南方姑娘,用了最美好的四年,只为了习惯一座与南方完全不同的城市。然后,这座城市坚挺地停留在我的味觉里,它开始沉睡,待我在回忆里将它再次唤醒。

  记得还在读高中那会儿,一次偶然,在博客里听人提到西安这座城市。它是西北最大的城市,有着悠悠五千年的历史和现代都市的华美,那里还能看到帅气的西北小伙跟俊美的西安姑娘……但这一切,跟我这个南方姑娘有关系吗?

  那时候年轻,不明白该有关系的,到时候了自然会扯上关系。比如到了读大学那会儿,我这个装着一脑袋浆糊的南方姑娘出现在了西安这个地方……请赐我一个心爱的西北小伙吧,但是呢,并没有,而是被整成了一个“西安黑”,临了毕业我也没汲取到历史的精华和别样的芬芳。但我要原谅这一切,因为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至少还有一堆美味来安慰我的胃和心。

  第一次踏上西安这片土地,是在辗转了28个小时火车后的凌晨5点,我跟在老爹身后,他拎着大包小包。此刻让我瘫坐在路边吧,哦不,不知从何处飘来了胡辣汤的味道。说起来,在西安的早上不喝一碗胡辣汤,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吃过早饭了。在西安人的眼里,此处雾蒙蒙的天一半归罪于雾霾,另一半嘛,便归功于胡辣汤冒出来的热乎乎的水汽。胡辣汤的香气来自于牛肉,口感则是麻辣和略微的醋酸,必须配上一个现做的腊汁肉夹馍,早餐就这样圆满了。

  这第一顿早餐已然忘记店名,不过是路边一家不知名的小店,却给了我味觉上的享受,老爹呢,也只是尽情发出“跐溜”声响冲着我傻笑。好吧,我就这样忘记了他在火车上忙着跟陌生人打牌,把我狠心晾在一旁的事实。

  在胡辣汤的香气里,送走“不懂事”的老爹后,我就开启了全新的西安生活。此处,不得不提闯入我生活中的马哥,一个土生土长的老西安,带着我尝过西安各个小巷子里的胡辣汤。让人无比震惊的是,不管是来到哪家店,都是第一次吃胡辣汤时留在味觉里的味道。其实真的没有哪家店“标准”了胡辣汤的味道,没有正宗与否一说,只要闻着了吃上了,便算是真正踏上了西安的土地。

  过去,江南大米是我每日的“统治者”,而到了西安,千变万化的面食吃得我不要不要的。“油泼面、臊子面、biangbiang面、擀面皮、裤带面、凉面……”千万别问我哪个好吃,毕竟作为一个“西安黑”,怎么能够为了各种叫都叫不出名字的面条就放弃我大南方的白米饭呢?你自己过来尝呗。

  幸好,还有一个马哥在,这大学四年我们总爱跟在她屁股后面蹭吃蹭喝。你没看错,马哥是个女生,她为何得到一个彪悍的“马哥”外号,其中缘由我也忘了,或许是因为过于健硕的体型吧。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马哥作为一个正宗的老陕人,总爱带我们去各种陕菜馆,即使遭到我们的一致嫌弃也还是乐此不疲。我们总爱几个人点上一份手工的臊子面,附上一小碟店家自酿的糖蒜,一口面一口蒜。再点上几个西安特色菜,葫芦鸡、酱牛肉、炒馍花、大豆芽炒粉条。吃着饭拉着家常,老陕人豪爽的性子展露得淋漓尽致。关键是这样的欢聚时光,我们承受得起,地道的菜馆价格甚是实惠,我们五六个穷学生,百来元钱就能吃到撑。也因此,每次都想狠狠敲马哥竹杠的愿望总是落空。

  在西安呆了这么些年,我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宅女,偶尔的外出,也就是为了觅食。在这里,重点推荐“回民街”这个每回必去之处。

  这条回族特色的小街每每总是门庭若市,这儿简直就是牛羊肉爱好者的天堂。沿着主街道一直走,即使充满诱惑也请不要停留,走到尽头便会寻到一条小道。请继续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然后我要恭喜你,成功地避开了为游客设计的“伪回民街”,进入真正的美食部落。

  我们总爱在夏日里,坐在“回坊”的串串店点上一瓶“冰峰”,这个传说中西安独有的饮料其实只是一种味道神似芬达的汽水罢了,但它是火辣辣的串串的绝好降火搭档。我们也会为了吃一次“莉莉大盘鸡”,耐心地在门口排队两个小时,毕竟吃货要有为美食“一站到底”的决心。

  你可千万别吃得太撑,毕竟再往里走才是西安美食的重头戏——泡馍。西安泡馍总是好吃到让我有点不忍心“黑”西安这座城市。同行的小伙伴第一次吃时一个没刹住硬是塞了满满两大碗,彻底打破她立下“我要减肥”的誓言。必须强调一点,动手把馍掰成小小粒,拉拉话吹吹牛,这才是有滋有味的正宗西安生活。

  让我们回到最初,适时强调下西安可是西北最大的城市,那么要吃遍这儿的美食到底得待上多久?应该是很久吧,久到读完大学还不够。说实话,我“黑”了西安整整四年,“黑”过它冬天污浊的空气;“黑”过它下班时段堵塞的交通;“黑”过它匆匆忙忙的行路人……却也未曾想过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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